建设部建筑采暖计量收费赴欧考察报告

随着我国建筑节能工作的进展，住房制度改革的深入，以及各地采暖收费难度的增加，建筑采暖从福利型改为计量收费势在必行，许多省市已纷纷组织这方面的改革试点，并发现存在诸多问题。与此同时，波兰在近几年来的经济转型过程中，已经成功地进行了采暖计量收费改革，而丹麦则在集中供暖愈益发展的同时，已长期进行了计量收费。为了借鉴他们的经验，应丹佛斯公司、瑞特格散热器公司和若培卡彻公司的邀请，建设部于1999年5月，组织了有关单位成员赴波兰和丹麦进行考察访问。现将考察结果报告如下：

1． 两国建筑采暖及其计量收费的基本情况

1．1 波兰：城市以集中供热为主，政府积极推进建筑热工与供热现代化，采暖计量收费改革进展顺利。波兰人口3800万，其气候介于东欧大陆性气候与西欧海洋性气候之间，属过渡性温带气候。最冷月平均气温为-1-5℃，最热月平均气温17-19℃。年平均气温6-9℃。进入90年代，波兰经济转型，国民经济发展较快，近几年GDP增长率达到6-7％。过去7年中，国外投资达300亿美元。其城市人口占全民总人口的60％。全国共有1140万套住房，其中城市760万套， 76．6％采用集中供热，农村380万套住房，4．7％采用集中供热。在大城市，区域供热的热源为热电联产。热电联产的供热厂建在热用户密集区，它以低消耗高效率向用户保证供热，而供热锅炉在供热网中仅在热负荷超载时起到支持作用。在小城市，则设规模不等的锅炉房。住宅采暖以双管系统为主，只有少部分采用俄罗斯式单管系统。

波兰的房屋过去流行混凝土砌块建筑（达90%)，保温不良，渗漏严重，热损失很大，因而建筑节能工作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，供暖及生活热水单位建筑面积能耗为发达国家的两倍左右。供热采暖按建筑面积收费。当时能源价格较低，采暖收费也较少，其差额由国家财政部补贴，转入市场经济后，波兰政府深感差距太大，固而积极追赶，明确提出建筑热工与供热现代化的方案，不仅对不少既有建筑的围护结构，而且对供热系统的热源、热网和热用户也同时进行技术改造。其中对热源的改造，包括高效锅炉、换热器及现代化控制设备的采用；对热网的改造，包括对高效保温管道、水力平衡设备及温度补偿器的应用；对热用户的改造，包括室内采暖系统的计量及调节控制设备仪表的采用。由于钢制散热器坚固美观，散热效果良好，也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使用。与此同时，还对分散锅炉房进行技术改造，即与集中供热管网相联接，并从燃煤改为燃气。例如，华沙供热公司拥有5个热电站和91个锅炉房，热网总长度1490km，负责向1．8万栋建筑物供暖，供热总量达44.5*106GJ。九十年代初起即进行现代化改造， 1992一1998年，共安装差压控制器6700个，温度补偿器4600万个，换热站热表5500多块，改造规模十分宏大。在波兰，热源、热网以及换热站的改造由热力公司负责，而建筑物及室内采暖系统的改造则由住房合作社进行。据华沙一家住房合作社负责人介绍，过去只进行围护结构的保温，未重视室内采暖系统的改造，结果住户开窗散热，节能效果差。现在波兰重视室内采暖系统的改造，主要的方法是加装散热器恒温阀，按用热量收费，并使水系统从开放式改为封闭式，使补水量大减。改造后效益十分明显。建筑节能改造前，热量的80-85%用于采暖，15-20％用于生活热水；改造后用于采暖的热量低于65％，用于生活热水的热量高于35%。改造前平均人均收入的25％用于交纳物业管理费（包括煤气、水电、采暖、热水、垃圾清运及房租等），其中采暖、热水费用占到所交费用的70%；节能改造后，采暖和热水费用降低至所交费用的47％。

1992年热计量公司开始进入波兰， 1995年大量引进热量分配计。这几年，波兰政府投入建筑节能现代化的资金不少于过去的采暖补贴，每年约有一亿美元。因此，建筑采暖向按热量计量进行收费转变，从零起步后，进展很快，现在，城市建筑中己有40％安有总热表， 15％的用户安有恒温阀（共1千万套），13％的建筑安有热量分配计， 10％的既有建筑进行了节能改造。因此，波兰采暖收费模式也已发生变化。以往的办法是：热力公司按建筑面积收取采暖费。现在的办法则是，住房合作社对已安有户用热表及热量分配表的用户，采暖费中按计量的热量收取的部分占60%，按各户建筑面积分摊的部分占40%；而对建筑物装有总热表、但未安户用热表的用户，以总热表计量的热量按各户建筑面积分摊热费。住房合作社将收取的热费提留一部分管理费用后，交给热力公司。各户应收的热费，有的由专门的能源服务公司负责计算，而服务公司的劳动报酬，由热力公司提供。 1999年1月起波兰设立能源管理办公室，负责对热价进行协调。各地热价的规定，系根据上年供热（包括产热及分配）的实际成本。不同城市的供热成本不同，热价也有所不同。其中华沙由于供热成本较低，热价也较为便宜。

随着建筑节能法规的日益健全，采暖计量收费经验的积累，改革工作正在加快，按照波兰的安排，在建筑物中安设热表的工作将在三年内全部实现。

1．2丹麦：以区域供热为主，采用动态变流量自控系统，按热表计量收费

丹麦人口520万，为海洋性温带阔叶林气候，1月平均气温0℃左右，7月平均气温17℃，年平均气温为8℃，其采暖期甚长，从9月末到第二年5月中旬为止，将近有8个月的时间。丹麦的房屋以3-4层建筑居多，并积极发展区域供热为采暖热源。目前已有60％的建筑面积采取区域供热方式，其中热电联产又占区域供热的60％以上。除区域供热外，燃气供热占13％，燃油占24％，其他方式占3％．供热普遍采用主供热站与用户分离的间接供热方式，其间的连接通过换热站进行。

建筑物室内采暖管网均为双管系统，独户住宅一般用水平双管系统，公寓房屋则一般用垂直双管系统。这种双管系统可将各散热器并联起来，使各散热器能分别进行调节。每个散热器的供水管处都安有恒温阀。恒温阀可按需要自动调节进入散热器的热水流量，即用户可根据不同情况设定室温。采暖计量有分户热表及栋用热表加热量分配计两种情况，热量分配计有蒸发式及电子式两种。有中介性的能源服务公司按热表提供的资料计算热费。在这种条件下，对整个采暖系统的水泵、电机和管网运行，都能根据用户需要不断变化，及时自动调节，属于动态变流量的自控集中供热系统。也只有这种动态调节系统，才能保证各家各户的温度控制得以实现。

丹麦在六十年代，家庭采暖也是按建筑平方米收费；到了七十年代，改为按流量收费；到了八十年代，根据法律规定，又改为按热量收费。其热量计也有一个发展过程，如与热量计相配套的流量仪表，七十年代为孔板式，八十年代主导仪表为电磁流量计，九十年代主导仪表则为超声波流量计，但户用小表还是采用机械式。据丹佛斯公司的测试资料，他们用2台机械式流量计、3台电磁式流量计和4台超声波流量计同时试验，一直测试了30个月。试验表明，电磁流量计6个月后精度开始下降，并持续下降。其原因在于系统中的金属成分引起磁力线偏移所致。2台机械式流量计中，有一台6个月后精度开始下降，但稳定在某一精度范园内，另一台30个月后精度略有变化。而4台超声彼流量计精度未发生变化。

在欧洲，区域供热行业不以盈利为目的，但仍按商业行为运作。其利润全部用于还贷、投资或降低热用户的热费。用于改善供热系统的投资，基于市场潜力的分析，提高热供给、热传输与热消耗的效率，从而减少热耗并降低成本。

2．两国在建筑采暖计量收费方面的主要经验

2．1制定并完善政策法规

作为市场经济国家的丹麦，将集中供热的热量输送到各家各户，家庭用热采取恒温阀控制并按所耗热量收费，早已有法规作出明确规定，他们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而在九十年代经济转型后的波兰，则为了能源的有效利用，减少采暖热耗，也抓紧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法规，并逐步完善，使采暖计量收费工作有章可循。至今为止，波兰在这方面颁布的法规就有7项之多。如1991年7月1日颁布的建筑法规，要求在每栋新建和改建建筑的每个散热器上安设恒温阀； 1992年建筑部提出的法规，规定对加装恒温阀进行补贴。 1995年4月1日建筑部颁布的规定，要求在所有新建和改建的建筑中分别安设热表； 1997年12月5日颁布新能源法，规定建立能源管理办公室，任务为颁发经营许可证，控制能源价格，还规定热效率不高的锅炉可以关闭。要求至1999年9月末，所有建筑均应安设热表；能源管理办公室的负责人由总理任命。 1999年1月1日起波兰放开能源价格，能源市场价格立即平均上涨13%以上，使能源供应部门避免亏损，收支得以平衡； 1999年1月14日，波兰又公布关于支持建筑热工及供热系统现代化的新法律，对投资、银行贷款、偿付等问题作出规定。正是由于有了这些愈益完善的政策法规，波兰的采暖计量收费工作才得以顺利推进。

2．2在统一政策的指导下，建筑与财政金融部门协调一致地行动

波兰法律规定，关于建筑热工和供热系统现代化的投资，回收期不得超过7年，其改造方案及计划、预算通过审计后，节能改造费用中的20%由房产主支付，其余80％由管理国家建筑基金的BGK银行贷款。改造好的项目，在7年的回收期内，房产主只要偿付贷款（及利息）的75％，其余25％由BGK银行从国家建筑基金中支付。他们就是这样，动用了国家基金调动房产主投资于建筑节能的积极性。

这笔基金从哪里来？原来能源价格低，国家要调拨大笔资金作为能源补贴，年年如此；现在能源价格随市场变化，国家的资金改用于支持建筑节能改造，具有长远效益。此项工作并不是由国家建筑部（现称住房与城市发展署）一家独办的事情，而是由内政部、财政部与商业银行一起联手支持，共同运作，从而使此项现代化改造工作进展很快。

2．3建筑采暖计量收费改革工作，应该与建筑物的节能以及热源、热网的现代化改造结合进行。

建筑节能的各个环节是密不可分的。只有建筑围护结构采取了节能措施才能节约能耗，但如果对用户不进行采暖计量收费，则节能实效甚低；但要对建筑采暖计量收费，又必须使用户对采暖设施能够进行控制；而用户对采暖可以控制，又要求整个采暖系统的动态调节，否则就会弓！起来暖系统供热的失衡素乱。这样，原有的热源与热网就不能满足需要。因此，这一系列的改革、改造工作应该结合进行。

此项工作在丹麦，是在七十年代能源危机爆发后不久就逐步完成了，此后则是不断完善。而在波兰，则是在近几年才抓紧进行的事情。如在1998年波兰发布的建筑热工及供热系统现代化投资方案规定，其支持的项目，就包括建筑物节能，减少热源及热分配管网的热损失等方面。华沙的实践证明，由于华沙热力公司多年来在世界银行及其他银行的支持下，坚持对供热站、锅炉房、换热站、管冈以及各项设施进行了有条不紊的现代化改造，使供热能耗与成本大幅度下降，因而在能源价格上涨的同时，住户安设热表后并不需多交热费。2．4积极引导鼓励安设热表，根据新房旧房的不同，逐步推进• 为了推进建筑节能，波兰政府积极从经济上大力引导支持，如安设热表可补贴费用的5删；安设家用热水表开始也是补贴5叽，后来发现此事允需鼓励，用户会自觉去做／于是改为补贴10％．又如在散热器上加安恒温阀以及换热站改造，使

用本国产品的由国家补贴50人使用进口产品国家则补贴3删，其余由住房合作社提供资金。谁如果不改造，不增加来暖计量和控制设施，就得不到补贴。此外，热表的安设也根据情况有所不民新建房屋安分户热表，也可安热量分配计；旧房要求按栋安热表，现尚无必需分户计量的规定，大部分情况是，采暖费用按栋内各户所占建筑面积分摊，热水则按各户人数分摊。也有部分旧有建筑安设热量分配表的。按波兰住房与城市发展暑估计，安热表后，住户节约采暖用能约达20％。2．5企业提供先进的配套的设备K表，以满足采暖计量收费的需要采暖计量收费所需的设备，远不是热表一类，由此带来的计量、控制仪表设备是多种多样的，这就需要本国有相应的生“ 产基地和服务企业。我们这次考察的丹佛斯公司、瑞特格散热

器公司，以及若培卡彻能源服务公司，都拥有先进的技术，生产有世界一流的产品，能满足建筑采暖计量收费的需要。这些公司在积极开发和建立市场的同时，还努力协助本国政府做好立法、标准、技术推广、节能科普和国际交流等工作。他们还表示，将一如既往，继续积极支持和参与中国的建筑节能与建筑采暖计量收费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