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季供暖何必一刀切

近年来，每逢供暖期，呼吁“南方集中供暖”的话题都会成为热点。近日，在北方多省正式供暖后，新华社报道援引专家表态称，“南北方供暖之争”其实已经演化为“集中与分散”的供暖模式之争，再度引发公众对“南方供暖”的热议。

按照现行规定，我国采暖地区一般是累年月平均温度低于或等于5℃的天气超过90天的华北、东北、西北地区，南北供暖的分界线为秦岭-陇海线。不过，随着全球气候变化，厄尔尼诺等现象导致极端气候频现，如在2008年，南方一度出现大面积雪灾。尤其对于那些“南漂”的北方人而言，冬季没有供暖的日子并不好过，“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，却在南方被冻成了狗”的段子在网上广为流传。

在笔者看来，虽然南方冬季室内温度低、空气湿度大，可能影响人体舒适度，但“集中供暖”并不是个好的选择。

首先，由于能源结构问题，我国绝大部分的采暖用能仍依靠煤炭。相关数据显示，2014年我国北方地区城镇采暖面积共约120亿平方米，其中城镇集中供暖面积为71亿平方米。采暖用能超过1.8亿吨标准煤，其中90%用能来自煤炭。大量煤炭的燃烧不仅消耗了能源，还是北方地区冬季雾霾的主要成因之一。例如，今年11月1日，辽宁沈阳市正式开始供暖，11月8日，沈阳遭遇六级严重雾霾污染，全市PM2.5均值一度达到1155(微克/立方米)，局部地区一度突破1400;辽宁省14个市中11个城市为重度污染。

其次，长期以来，南方地区居民使用的取暖设备以电暖器、热泵空调等为主。相关数据显示，目前，南方地区采暖能耗每平方米每年6到8度电，按照能耗折合约2至3公斤标准煤，而北方集中供热地区的采暖能耗则达到每平方米每年20公斤标准煤。若南方也采取集中供暖，无疑将消耗更多能源，且供暖效率明显低于北方，造成资源浪费。

最后，若照搬北方的集中供暖模式，供热管道铺设等硬件准备工作，将涉及大规模的城市改造。而且，与北方相比，南方地形更复杂，城镇居民居住较为分散，供暖管道等供暖设备建造成本较高，难以实现规模化供暖，且改造成本高昂。

笔者认为，要解决冬天取暖的问题，不一定局限于“集中供暖”。一方面，可以从建筑节能方面入手发生。建筑能耗是制约冬季供暖的最大问题，在70年代能源危机后，发达国家开始致力于研究和推行建筑节能技术，而我国在这方面的发展明显落后。数据显示，欧洲国家住宅的实际年采暖能耗平均每平方米约8.57公斤标准煤;而在我国，即使达到节能50%的建筑，其每平方米采暖耗能也要达到12.5公斤标准煤，约为欧洲国家的1.5倍。因此，积极推进建筑节能，降低建筑能耗，或能有效改善冬季室内温度低的问题，且能提升能源使用效率，减少资源浪费和大气污染。

另一方面，在供暖能源的选择上，也有文章可作。当前，我国低品位余热资源总量巨大，合理利用可实现节能、减排“双赢”。国家发改委、住建部近日印发《余热暖民工程实施方案》提出，到2020年，通过集中回收利用低品位余热资源，替代燃煤供热20亿平方米以上，减少供热用原煤5000万吨以上。事实上，部分南方城市，如武汉等地，早些年已经开始试点使用余热供暖，或可为南方供暖提供借鉴。